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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刚还因为吃到新鲜的鱼而开心活泼的小鲸鱼，转眼就变得更虚弱了，叫声微弱，动都动不了，身下缕缕鲜血蔓延。
它还在艰难地抬头，感受到胳膊被蹭到的瞬间，关禾心里一紧。
对不起乖乖，我救不了你。
心里的话始终说不出口，到底该怎么告诉它：你信任的人类救不了你，他们要抛弃你，包括我。
小鲸鱼在鸣叫，微弱却欢快，它慢慢地挪动自己残破的身躯。
“你要去哪？”关禾喃喃道，没有人能回答她。
它的下半身已经掉出气垫床，仍然在移动。
——扑通——
鲸鱼入水，水面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，尚在水面的尾巴轻轻摆动，阵阵呼啸声传来，比他们遇见它以来听到的声音大多了。
“传说鲸鱼死后会落入深海，其形成的生态系统与热液、冷泉一起被称为深海生命的‘绿洲’，这种情况被称为鲸落。”身后传来医生冷淡的解释。
“那是一种极其罕见的自然现象，死亡的鲸鱼要足够庞大，沉落的海底要足够深，至少要超过一千米深才有可能出现，它，不行。”
“鲸落......落入深海，可这是什么海，它怎么能死在这？”
虽然声音很轻还是被刘阳听到了，刘阳不由得叹气：“小关，这是没办法的事，我们总不能把它送到大海去，太远了，这一路上危险太多了。”
关禾轻声说：“我知道，我知道的。”
道理她都懂，只是心里有些无法接受，它没被善待过，却仍然以身饲万物。
早知道刚才多给它吃些小鱼了，关禾眼前渐渐模糊，慢慢抬头看着阴沉的天空，天气这么糟糕，一点都不美。
水面渐渐平息，这片水域再次恢复平静，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刚才的一切都像是幻觉，现在幻境消散了，关禾心中始终无法平静。
水里这么黑，也不知道它会不会害怕，肚子是不是还饿着，它还没成年啊。
救援队陆续回去了，只剩林方禹陪着关禾，刘阳临走前说的话她一一应下，压根没人看出来其实她一点都没听进去。
这是第一次在工作中走神，要说她只是为了小鲸鱼，好像有点矫情，不如说它是一个导火索。
进入末世以来，生命逝去不计其数，有关禾看见的也有更多没看见的，表面看上去对她没有什么很大的影响，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难受，身后的林方禹知道问题的答案。
关禾是一个很容易悲天悯人的性格，共情能力太强，偏巧她又很坚强，或者说很固执，执拗地把自己‘弱’的一面隐藏起来。
如果不是他们一起行动很久了，他也不会看到她的这一方面。林方禹看着大大咧咧的，其实心思很细腻，更何况还有一个时常关注关禾的人在后。
想到这，林方禹看向关禾，她......人呢？？？
冲锋舟还在水面上飘着，水面茫茫，原本呆立在那里的人突然不见了。
不会吧，关禾不会想不开吧？
这下坏菜了，林方禹心里想着，着急地开始呼喊。
“小关！”“关禾！你去哪了？”“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啊！”
‘想不开’的关禾在哪呢？
水下，一个人影快速下潜。好像听到有人叫我，疑惑回头的关禾看着水上，林方禹叫我做什么？
隔着水流，完全听不清，算了，她很快就回来了。
关禾转过头来，继续下潜。
找了好一会才看到想找的东西，那只逐渐下沉水底的小鲸鱼，随着水流在缓缓移动。
看到这一幕的关禾有些惊喜，是不是它还没死？
快速靠近过去，轻轻拍拍它的头：乖乖你还好吗？
久久没有动静，就在关禾失望至极的时候，它轻轻叫了一声。
刚才在人前始终没有落下的眼泪，在这一刻潸然落下。
“乖乖对不起，我很抱歉帮不了你。”她在心里不断默念。
它太虚弱了，连叫声都发不出来了，好像那一声呼啸耗费了它所有的力气，关禾左右看看，趁着四下无人，从空间拿出许多海鲜。
一些海鱼和乌贼等被喂进小虎鲸艰难张开的嘴巴，没吃多少它就拒绝继续进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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